朝阳照进霍普家的寝室,此刻的骑士团正在这里进行现场搜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欧亚诺•波伯爵、西诺比子爵,以及杰特侯爵等人联手突袭霍普家是吗……」
克莉丝汀娜正在接受骑士团搜索课课长格雷的侦讯。
「接着染血小丑,亦即开膛手杰克出现了。他杀死所有来袭的刺客,却完全没对你们出手就离开……这样的发展未免太过巧合。」
格雷对克莉丝汀娜投以质疑的眼光。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这样一来,将开膛手杰克视为霍普家雇用的刺客兼保镖,或许是极其合理的推断。」
「并不是!我们才不会做这么轻易就会被识破的安排。」
「你们也可能是为了避免被怀疑,才反其道采取这种拙劣的做法。」
「请你适可而止。比起这个,欧亚诺•波伯爵、西诺比子爵和杰特侯爵一起突袭霍普家宅邸理应是更加重大的问题。骑士团的工作应该先厘清这几人背后的关系……」
「啊~关于他们一起突袭宅邸这点,只不过是霍普家单方面的说词吧。」
格雷眯起眼睛微笑说道。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是霍普家将欧亚诺•波伯爵等人诱骗至家中,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背黑锅。」
「什么!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呀,他们可是蒙着面带着武器现身呢!」
「毕竟他们几位都是行事谨慎,脑袋也相当聪明的人物。想必是预测自己会遭到攻击,所以才会蒙面,又让保镖守在宅邸附近吧。虽然是十分明智的判断……可惜最终仍是以令人遗憾的结局收场。」
「欧亚诺•波伯爵本人也有蒙面!更何况你有霍普家找他们过来的证据吗!」
「这方面还在调查。而且我只是说『有这样的可能性』。开膛手杰克的事目前在王都闹得沸沸扬扬。他的真正身分为何,目的又是什么……从现况来判断,最可疑的就是你们霍普家。」
「光凭传闻就想把我们当成凶手吗?」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只是说『有这样的传闻』罢了。然而,像这样的大众情绪可不容忽视。民众们都很担忧自己会成为开膛手杰克的下一个目标。如今王都一到晚上,就变得一片静悄悄呢。店家都早早熄灯关门,路上也看不到半个人。因为过于畏惧开膛手杰克,大家都不敢出门。要是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等到市民的不满情绪升至极限,便有可能做出类似猎巫的行为。我们担心的是这种发展。」
「怎么会……」
「虽然无法要求你理解,但我们的立场其实也很为难。为什么不赶快搜索霍普家,赶快逮捕他们……我昨天就被这样斥责了。」
格雷露出有些困扰的笑容开口。
「那么,我差不多该返回工作岗位了。你们是奏和席德对吧。之后可能有必要对两位进行个别侦讯,届时还请多配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格雷摆出《名侦探猫男》的招牌动作,对奏和席德露出笑容便离开了。
「克莉丝汀娜同学……」
奏开口安慰沮丧地垂下双肩的克莉丝汀娜。
「再这样下去,霍普家会被当成凶手的。」
「那就伤脑筋了。」
在一旁大啖高级茶点的席德•卡盖诺出声附和。
「夜剑一定会嫁祸到霍普家头上。要是能证明霍普家的清白就好了……」
「话说回来……开膛手杰克是否有留下什么讯息?」
「哦,你说这个吧。」
克莉丝汀娜从口袋里取出小抄。原本那张卡片被骑士团当成证据扣押了。
「爱吹牛皮的夜剑们
坏人都要杀光光
虽然总是在数数
偶尔也可以像这样玩游戏」
她将自己抄下来的讯息内容念出来。
「我想这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吧。毕竟是他刻意留下来的。」
席德如此说道。
「从『爱吹牛皮的夜剑们』这句来看,他的目标果然是夜剑没错。」
「『坏人都要杀光光』就是杰克打算杀死夜剑所有成员的意思吧。」
奏一脸得意地跟着开口。
「但后两句就让人猜不透了。」
「『虽然总是在数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数而已吗?又是数什么?」
「这个嘛……尸体之类的。」
听到席德这么说,克莉丝汀娜似乎察觉到什么。
「开膛手杰克是用扑克牌的数字在数夜剑的尸体。」
「所以平常都是用扑克牌数字在数尸体,但『偶尔也可以像这样玩游戏』?他所谓的游戏是指留下这种神秘讯息的行为吗?」
「或许就是这么回事。」
「真是的~我还以为有什么更重大的含意。」
奏看似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才没有那回事。现在可以确定开膛手杰克的目的是杀光夜剑的所有成员了。」
「真没意思~」
两人对话的同时,一旁的席德似乎发现了什么。
「哎呀呀~这段讯息好像有藏头。」
他指着小抄如此说道。
「咦!藏头?」
「我看看……」
奏和克莉丝汀娜一起确认讯息内容,然后同时有了新发现。
「怀特?」(注:原文里的四句诗开头文字为ほわいと,与怀特「ホワイト」相同)
「难道是指奥修•怀特伯爵吗?」
「那是谁啊?」
「夜剑的高阶成员。同时也是王都郊区的豪宅『白色宅邸』的主人。」
「哦~是那栋气派豪宅的……」
「也就是说,开膛手杰克的下一个目标是奥修•怀特伯爵……这是犯罪预告呢。真亏你能看出来,席德同学。」
「哎呀~我只是凑巧发现而已。」
「我、我也差不多发现了一半!」
奏不甘示弱地做出神秘发言。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开膛手杰克留下的讯息,还不只是这样喔。」
「呜呃!真的吗?」
「他使用的扑克牌还有其他含意。我记得是黑桃10吧。黑桃代表冬季,10则是指周数。也就是说,黑桃10意味着『冬季第十周』。顺带一提,今天刚好是冬季第十周的第九天。」
「明天是冬季第十周的第十天。凑齐了两个十……感觉并非偶然呢。」
「呃,所以……杰克会在明天采取行动吗?」
「开膛手杰克会在冬季第十周的第十天,对『白色宅邸』的怀特伯爵下手。光是有这样的情报,我们就能做好相关因应对策了。」
「可是杰克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讯息啊?」
奏的疑问再中肯也不过。
「这个……确实很不可思议呢。」
「就是啊,这么做只会导致行动失败吧。」
就在两人试着推敲原因时,席德轻咳几声打断她们的思绪。
「咳、咳咳。我认为开膛手杰克有着我们无法想像的聪明才智。这或许是他在思考各种可能性之后,从遥远高处得出的最佳结论。身为凡人的我们,无论再怎么绞尽脑汁,恐怕都无法理解他的目的吧……」
然后连珠炮似的长篇大论。
「或许……开膛手杰克想向我传达什么讯息。」
克莉丝汀娜一脸严肃地念念有词。
「什么讯息?」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莫名有这种感觉……」
「比起这个,把这段讯息隐藏的意思告诉骑士团或夜剑怎么样呢?如果骑士团向夜剑报告此事,后者想必就会采取对应措施,例如集结所有战力对付杰克之类的……如果开膛手杰克届时真的出现,霍普家的嫌疑就能澈底洗清。」
席德如此说道。
「不过这么一来,开膛手杰克他……」
「大概会被杀死吧。」
「开膛手杰克真的是敌人吗?说不定他也是为夜剑所苦的受害者之一。」
「可是无论理由为何,开膛手杰克已经杀了好几个人。这绝不是能够袒护的行为!」
席德以满溢着正义光辉的双眼如此断言。
「但……说得也是。我会跟骑士团说一声。」
尽管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重,克莉丝汀娜最后仍选择通知骑士团搜索课课长格雷。
*
亚蕾克西雅在霍普家的会客室里啜饮了一口顶级咖啡。
「所以骑士团才会忙成一团呀……」
如此说道的她将写着开膛手杰克残留讯息的小抄还给克莉丝汀娜。
「骑士团也会参与开膛手杰克的逮捕作战吗?」
听到克莉丝汀娜的问题,亚蕾克西雅摇摇头。
「骑士团似乎会守在怀特家周遭。」
「咦?他们不会进入宅邸内部吗?」
「夜剑也要面子呢。要是不用自己的双手逮捕……不,杀死开膛手杰克的话,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吧。现正卯起来动员所有战力呢。明天无论正派还是黑社会的超一流魔剑士,想必都会在怀特家齐聚一堂。」
「感觉事情变得很不得了呢……开膛手杰克真的会出现吗?」
「没有傻子会在聚集这么多战力的场合大剌剌现身吧。遗留在现场的讯息有可能只是幌子,真正的目标其实另有其人──会这样推测很正常。骑士团也是以这一点为基准在行动。」
「可是开膛手杰克的实力并不寻常。」
克莉丝汀娜如此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倭国的武艺者完全不是开膛手杰克的对手对吧。会离开祖国在外修行的武艺者,无一不是佼佼者。能轻易击溃这样的对手,开膛手杰克想必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这么想的话,他说不定会现身。」
「这样呀……」
克莉丝汀娜轻叹了一口气。
「你看起来很忧郁呢,克莉丝汀娜。」
「开膛手杰克是凶残的杀人魔。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是否有什么悲惨的过去,才让他变成这种凶残杀人魔……我忍不住会这么想。或许他其实想向我传递什么讯息……」
「这样吧,克莉丝汀娜。我们明天也一起前往怀特家。虽然无法进入宅邸里,至少能跟骑士团一起守在外面。」
「可以吗!」
「虽然夜剑大概很排斥就是了。不过这方面我可以动用公主权限想想办法。我们就一起见证这一连串事件的结局吧。」
「非常感谢您。」
克莉丝汀娜面露微笑道谢。
又啜饮了一口咖啡,亚蕾克西雅轻轻叹息。
「那个……亚蕾克西雅公主看起来好像也有些闷闷不乐?」
「算是吧……必须要顾虑的事情很多。而且克莱儿也迟迟没有醒来。」
「克莱儿小姐不要紧吗?」
「医生说克莱儿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应该就会恢复意识。但是我总觉得那名叫缪的女医生很可疑呢。」
「席德同学说那位女医生值得信赖。」
「那家伙没有看人的眼光。」
「不过,我想席德同学应该也很煎熬吧。毕竟是他唯一的姊姊。先前因为担心克莱儿小姐,他还一度拒绝在霍普家过夜。」
「那家伙……原来这么为克莱儿着想……」
「是的。姊弟情深,真是令人羡慕呢。」
「我还以为他是个更无情的男人。下次去四越商会买些美味的点心给他好了。」
「席德同学一定会很开心的。」
「就是呀。收到我送的礼物,岂有不开心的道理。」
表情瞬间变得柔和的亚蕾克西雅突然切入正题。
「我昨晚和父王谈过了。」
「米德加国王吗?」
「除了最近发生的杀人案以外,还包括之前的各种大小事……我一个人实在无力承担,所以想找父王说说话。」
于是亚蕾克西雅开始娓娓道出昨晚的事。
*
「这是为什么呀,父王!」
亚蕾克西雅在房里激动质问米德加国王。
「什么为什么,亚蕾克西雅?」
米德加国王以平静的嗓音反问。
「您为什么要容许夜剑恣意妄为呢?」
「又是这件事啊。」
米德加国王叹了一口气。
「在听到您的答案前,我不会放弃的。更何况这并非只是夜剑的问题!跟在夜剑背后活跃的组织也脱离不了关系!」
「这个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请您别再佯装不知情了,父王。我已经知晓一切。包括名为迪亚布罗斯教团的存在,还有跟他们相关的所有事情!」
「是吗……」
米德加国王再次长叹一口气,然后闭上双眼沉思片刻。
「父王……?」
「时候或许到了吧。」
米德加国王睁开眼睛这么说。
「时候?」
「我原本就打算总有一天要告诉你迪亚布罗斯教团的事。」
「您果然知情吗?」
「迪亚布罗斯教团是支配世界黑暗面的存在。倘若与其敌对,米德加王国将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所以您决定跟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吗?」
亚蕾克西雅压低声音问道。
「我的意思是有跟他们好好相处的必要。」
「这不过是在玩文字游戏。」
「这就是政治。为了守护国家,有些东西必须放在善恶之前。」
「……真令人作呕。」
「只是排除恶势力,无法成就政治。如果我这么做的话,这个国家早就灭亡了。」
「因为这样就跟迪亚布罗斯教团联手,未免也──」
「我没有跟他们联手。」
米德加国王以强硬的语气回应。
「咦?」
「亚蕾克西雅,米德加王国并没有跟迪亚布罗斯教团联手。我们只是一直跟他们维持相处融洽的关系。不过是这样罢了。」
「实际上的意思差不多吧?」
「米德加王国从不曾认同迪亚布罗斯教团的所作所为。当然也没有协助过他们。」
「可是迪亚布罗斯教团在米德加王国干尽各种坏事!骑士团里不也有他们的内奸吗!」
「那都是他们擅自的举动。」
「还不是一样!您只是一直装作不知情而已!」
「米德加王国不会对迪亚布罗斯教团提供任何协助,但也不会纠正他们的所作所为。这个国家便是以这种方式和他们共存至今。」
「所以无论教团做了什么,您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迪亚布罗斯教团绝不会在世人面前亮相。因此他们需要像我们这样的掩护。他们行事自有分寸。」
「您忘记之前发生在米德加学园的事情了吗!还有我遭到绑架一事!那也能算是行事自有分寸吗!」
「到几年前都还算有分寸。」
「几年前……?」
「直到暗影庭园出现为止。」
「暗影庭园吗……」
米德加国王起身走向窗边,将手贴着玻璃窗,静静眺望外头的夜色。
「近几年来,世界发生相当大的变化。无论是表面上的四越商会,或是背后的暗影庭园,都在为整个社会带来革新。没能赶上这股潮流的存在,只能拼命挣扎求生。现在便是这种时代。」
「您是说迪亚布罗斯教团开始着急了……?」
「过去他们还不至于这么乱来。是暗影庭园将迪亚布罗斯教团这个组织逼入绝境,也因此孕育出负面影响。」
「您想说我会遭到绑架,也是这种负面影响之一吗?」
亚蕾克西雅瞪着父亲,以带着怒气的嗓音提出质问。
「没错。」
米德加国王回答得简洁有力。
「您觉得我会接受这种答案吗?」
「身为父亲,我必须向你谢罪。就像这样……」
如此说道的米德加国王对亚蕾克西雅深深鞠躬。
「父王……」
「然而身为国王,我没有任何必须谢罪的事。除了身为人父,我更是米德加王国之君。」
「……父王!」
「这个国家没有足以和迪亚布罗斯教团开战的力量。他们除了有寿命超越千年的魔剑士组成的圆桌骑士以外,还有以古代知识强化的战斗集团迪亚布罗斯之子。正如你所知,魔剑士的水准和人数足以左右战争走向。在他们面前,普通士兵就连挡箭牌都称不上。」
「这点我也明白,可是……」
所谓的战争,是魔剑士和魔剑士之间的对抗。
然而即使如此,也不代表普通士兵完全派不上用场。
只要有十名装备抗魔防具的士兵,大概就能压制一名魔剑士。若是士兵的能力够优秀,甚至可能让魔剑士耗尽魔力。这是战争的常识之一。
只不过这是以一般魔剑士为对手的情况。
力量超乎常理的魔剑士,光是一击便能杀死十名士兵。无论是经历多年训练的士兵,或是极其昂贵的抗魔防具,都会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教团的魔剑士就能轻易做到这一点。
「教团的魔剑士个个拥有压倒性的实力,无人能够忤逆他们。至少过去是如此。」
「过去是如此?」
「在暗影庭园出现后,一切就改变了。以前也有过一些和教团对立的组织,米德加王国的骑士团里当然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只是他们马上就被打倒了。」
「米德加王国的骑士团里……」
亚蕾克西雅脑中浮现一名男子的身影。双手握着巨剑,眼神看起来彷佛已经放弃一切的他,是曾为骑士团一员的图书管理主任。
「所有人都以为暗影庭园马上会被击溃吧。当然了,教团也不例外……然而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暗影庭园从不曾战败,甚至持续削弱教团的战力,完全不同于过去与其为敌的其他势力。暗影庭园的名号在不法势力之间迅速扩散。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也让大众怀抱希望……」
「希望……是吗?」
「或许暗影庭园能终结这个受教团支配的世界。他们的首领拥有能让人涌现这种想法的压倒性强大力量。」
「您是说暗影吧……」
过去暗影在王都释放的那股动人的蓝紫色魔力光芒,至今仍鲜明地留在亚蕾克西雅脑中。
这不是憧憬。
而是让她暗自立誓「总有一天要到达那种境界」的光芒。
「除了暗影以外,他的部下也相当难缠。作为一个组织,他们确实拥有足以和教团对抗的力量。打倒教团或许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在这么怀抱希望的同时,我们也提高警戒。」
「提高警戒?」
「……继迪亚布罗斯教团之后,或许是由暗影庭园接管这个世界。一旦迪亚布罗斯教团瓦解,世上便再也没有足以和暗影庭园抗衡的存在。」
「这……」
图书管理主任死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样一来,等于什么都没有改变。所以我才想试着看清暗影庭园是什么样的存在。因此关于该和何者站在同一阵线,才会让我犹豫不决……」
「您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就这样让迪亚布罗斯教团和暗影庭园持续对抗下去的话,对我们来说或许才是最理想的状况。」
「父王!」
「开玩笑的。老实说,我真的不想做出选择。只不过在画分时代的战争分歧点,放弃选边站的势力,在历史上无一不迈向灭亡。无论我再怎么不情愿,总有一天还是得做出选择。即使无论选择何者,等在前方的都是绝望的未来,我还是得做出选择。这便是所谓大时代的洪流。」
「大时代的洪流……」
「教团现在相当着急。前阵子那些失控的行为,便代表着他们的焦虑,以及加诸于我们的压力。教团打算逼迫米德加王国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原本以为暗影庭园也会派人接触……」
「他们没有派人过来吗?」
「嗯。就算我们想试着主动接触,也对他们的存在没有半点头绪。或许对暗影庭园来说,米德加王国并非绝对必要的存在吧。这样一来,我们只剩下一条路能走了。」
国王露出看似疲惫的微笑。
「奥里亚纳王国会变得如何呢?那个国家站在和教团敌对的立场。」
「想必马上就会亡国吧。萝丝•奥里亚纳和教团敌对,因此被圣教认为是异端分子,奥里亚纳王国的贸易行为也因此受到严格限制。除了艺术以外没有任何资源的那个小国,恐怕只会马上枯竭衰败。」
「果然是这样啊。难道没有办法帮助她们吗……」
听闻萝丝登基为王时,亚蕾克西雅默默在内心为她献上祝福。
她和萝丝是过去立誓要共同奋战的伙伴。虽然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两人的前行之路出现分歧,但是得知萝丝没有放弃与教团对抗,让亚蕾克西雅由衷感到开心。
只是萝丝踏上的道路恐怕遍布荆棘。
「这就要看暗影庭园怎么做了。」
「他们果然有所介入吗?」
国王点点头。
「在杀害自己的父王后,你以为萝丝•奥里亚纳能躲到哪里去。无论是奥里亚纳王国、米德加王国和迪亚布罗斯教团,都为了把她找出来而使尽浑身解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是暗影庭园提供了她藏身之处?」
「这么想也很自然。萝丝•奥里亚纳会登基为王,想必也是暗影庭园……不,是暗影早就做好的安排。每当萝丝•奥里亚纳采取行动时,背后必定都有暗影的存在。」
「这么说来,武心祭时也是……」
协助萝丝从会场脱身的人正是暗影。
「虽然还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但有证人指出暗影与『漆黑蔷薇』同时出现。」
「所以萝丝学姊……不,萝丝•奥里亚纳和暗影庭园联手了吗?」
「嗯。据说即使贸易方面受限,奥里亚纳王国仍保有相当充裕的粮食。倘若这是暗影庭园提供的资源,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这么一来,奥里亚纳王国就有救了吧?」
「还很难说。」
「咦?」
「教团已经开始动作了。他们打算策动圣教展开异端讨伐行动。不久之后,米德加王国想必也会收到出兵命令。」
「怎么会这样!」
「贝卡达帝国应该也会有所行动。那个国家过去曾数度出兵攻打奥里亚纳王国,但是每次都因为不自然的理由撤退。」
「……不自然的理由?」
「似乎是教团介入。是教团让奥里亚纳王国和贝卡达帝国维持势均力敌。然而这次教团转而支持贝卡达帝国。对贝卡达帝国来说,能顶着圣教的名义行动,可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父王,您打算……不对,应该问米德加王国打算怎么做?」
这是亚蕾克西雅以公主身分提出的质问。
「这个嘛……」
国王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陷入沉默。
窗外开始飘雪。
「您该不会想加入教团势力吧?」
「……等到雪融那天,战争就会开打了吧。」
「您打算对奥里亚纳王国出兵?」
「亚蕾克西雅。教团正在试探我们。看我们究竟会选择他们,还是暗影庭园。这个选择将会左右米德加王国的未来。」
「倘若您决定攻打奥里亚纳王国,我……!」
「我会在雪融前做出结论。我只想做出能让米德加王国存续的选择。亚蕾克西雅,你就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可以吗?」
「爱丽丝已经开始接近教团了。」
「王姊果然跟教团……!」
「那是她本人的期望。」
「不会的,王姊不过是被误导了而已!」
国王摇摇头。
「亚蕾克西雅。倘若你能跟暗影庭园走近的话,无论结局倒向何者,米德加王国的血脉终究能够幸存。」
「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但我可不见得会选择暗影庭园喔。」
亚蕾克西雅紧紧握拳。
「随便你吧。」
国王转过身去,如此说道。
*
亚蕾克西雅一边回想,一边对克莉丝汀娜道出昨晚的对话。
「……原来是这样呀。」
听完她所说的来龙去脉,克莉丝汀娜喝了一口咖啡,叹出一口气。
「就是这样。所以这次就算介入事件,父王也不会阻止我。当然也不会给予任何支援。」
「就是准许您自由行动的意思吧。」
「嗯……无论父王怎么想,我都只会贯彻自己的意志。」
「您真是了不起呢。」
「今天说的这些话,还请你保密。」
「当然了。」
「对、对了,我想换个话题……」
亚蕾克西雅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了吗?」
「那、那个,我们明天不是要一起去怀特家吗?」
「是的。」
「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事情必须讨论,或着是详细规划。」
「咦?是啊,或许是这样没错。」
「对吧……所以我今天就住下来吧!」
亚蕾克西雅理直气壮地如此说道。
「咦?」
「我、我的意思是因为有很多事情要讨论,我今晚打算住下来!」
「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吧……?」
克莉丝汀娜望向四越商会制的挂钟开口。
「回过神来时,可能已经天黑了!要是我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可就不得了!」
「我会替您准备保镖全程护送的马车。真要说起来,只要您跟王城联络一声……」
「换作是平常,这么做或许没问题,但是现在开膛手杰克的事搞得人心惶惶,晚上在外头走动可是很危险的!」
「这……确实如此呢。那么让我安排专用的房间吧。」
「倒也不必这样。毕竟突然说要住下来的人是我嘛!」
「不,但是……」
「对了,我刚好想起来,波奇……不对,席德•卡盖诺和奏同学也都暂住在这里吧?」
「是这样没错。」
「那么睡同一间房间就可以了。因为突然说要住下来的人是我嘛!」
亚蕾克西雅以强势的态度再次强调。
「跟他们睡同一间房吗?感觉这么做对您太失礼了……」
「没关系,没关系。因为突然说要住下来的人是我!」
「可、可是……!」
「没关系的!父王也同意我这么做了!」
米德加国王同意的应该是其他事情吧──克莉丝汀娜瞬间这么想,然而亚蕾克西雅一把将她拉起身来。
「快点快点!带我去你们的卧房吧!」
*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看到亚蕾克西雅后,待在卧房里的席德•卡盖诺劈头就是这句话。
「这是个非常困难的问题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真是哲学呀。我思故我在。这是夏目•卡夫卡的名言喔。虽然是个令人不爽的女人,但这句话的确是真理。」
「我思故我在……」
席德轻声重复大概是小说家夏目说过的话语,然后皱起眉头。
「哎呀,你也被这句话打动了吗?这是夏目•卡夫卡在学术都市拉瓦卡司顶尖研究会的演讲时说的。学者们都在讨论这句话呢。应该会成为学术学院哲学系今年最热门的论文主题吧。」
「哦,这样啊。」
席德像是放弃一般用手指按压眉心。
「我想问的不是这种哲学的问题。只是远在天边,高不可攀的那位亚蕾克西雅公主殿下,竟然会刻意莅临这种地方,让我觉得万分不解。」
「这、这种地方……」
站在亚蕾克西雅身后的克莉丝汀娜脸部肌肉抖了几下。
「哎呀呀,你也终于明白自己的立场了。对你来说,我理所当然是远在天边的存在,不过偶尔也会想下凡来到民间视察呢。只是这样罢了。」
「这算不上是答案。」
「意思是你没有必要知道天上国度的事情啦。快让开,我今天要睡你这张床。」
「啥?你要住在这里喔!那我要去哪里睡啊。」
「睡在地上不就好了。」
像是胜者一般如此宣言,亚蕾克西雅便把席德放在床上的行李全部扔到地上。
「抱歉,席德同学。请你先用这条毯子撑一下吧。」
克莉丝汀娜将一条毛毯递给席德。
席德面无表情地盯着毛毯。
「我可以回去吗?」
「你会被夜剑袭击的。」
「就算遭到他们袭击,我也觉得自己可以奇迹似的幸运生还耶。」
「别这样。我说真的。」
亚蕾克西雅以严肃的声音制止。
「……我知道了啦。」
席德叹了一口气才接过毛毯。
亚蕾克西雅坐在床沿,环顾整个房间。
「你们也真辛苦呢。昨晚是在这个房间遇袭的吧。这块污渍是血迹吗?」
亚蕾克西雅以像是在寻找袭击痕迹的犀利视线问道。
「不,遭到袭击的是隔壁房间。」
「顺带一提,那块污渍是奏同学刚刚得意忘形把咖啡洒到地上留下来的。」
「呜呃!」
看到亚蕾克西雅登场,吓得默默移动到房间角落缩起来的奏发出哀号。
「哎、哎呀,是这样啊。毕竟是昨晚才发生的事,奏同学想必也很不安吧?」
有些难为情的亚蕾克西雅红着脸发问。
「是、是的,我不安到整晚都睡不……」
「奏同学昨晚睡得比谁都香,还大声打呼呢。这家伙胆子意外很大,所以不用担心她。」
「你很吵耶。我可是出自善意担心你们的状况呢。」
「因为你再三做出错误的结论,我只好一一修正。」
亚蕾克西雅和席德的视线擦出火花。
「好、好了好了,你们别这样。」
克莉丝汀娜连忙介入两人之间。
「总之,我们有必要重新分析一次昨晚的事件和开膛手杰克的行动。或许能发现什么漏掉的线索呢!」
这么主张的亚蕾克西雅环顾席德等人。
「说得也是。」
「这点我倒没意见。」
「那么你们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吗?不管是昨晚的事件,或是之前发生的事都行。」
「我还是认为开膛手杰克不是我们的敌人。如果是敌人的话,昨晚大可见死不救。」
「的确。他现身的时机太凑巧了。」
「是的。我想开膛手杰克或许一直在观察夜剑的动向吧。他发现夜剑前来袭击我们,所以才会过来帮忙。」
「──这可不见得。」
席德开口反驳克莉丝汀娜的看法。
「可能单纯是因为这么做比较有效率而已。比起独自一人跟夜剑交手,和克莉丝汀娜同学等人一起战斗,应该会比较轻松。」
「我觉得不是这样。」
克莉丝汀娜随即加以否定。
「席德同学当时没有亲眼见识,所以大概不清楚吧。开膛手杰克的实力真的异于常人。他一个人就能歼灭所有敌人。我们根本称不上战力。」
「原来如此。毕竟席德•卡盖诺同学中途自己逃跑了,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亚蕾克西雅毫不客气地出言挑衅。
「嗯嗯嗯,中途逃跑的叛徒什么都不懂,这也是理所当然。」
奏全力表示赞同。
「不、不过也可以说是因为席德同学引开部分敌人,我们才能撑到最后……」
克莉丝汀娜从旁打圆场。
「这家伙怎么可能设想得这么周到啊。他只是不想死才逃走了吧。」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溜掉的那个瞬间。他露出了叛徒才会有的眼神。」
「你们也说得太夸张了吧。」
席德一脸没好气地开口。
「对了,刚才收到的报告中,有个让人费解的地方。」
克莉丝汀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是什么?」
「宅邸里的壶似乎被偷走了。因为昨天中午还在,应该是出事时被偷走的。」
「哦~听起来让人挺感兴趣的。是什么样的壶?」
「三百年前的陶艺家『达文东』的作品。这样说您应该知道吧。」
「呜呃!难道是走廊上那个价值两亿戒尼的壶!那个被偷走了吗?」
「很遗憾的,没错……」
「等等,那是国宝等级的壶吧!这种东西怎么能放在走廊上当摆饰呢。」
亚蕾克西雅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哦,不过被偷走的是『达文东』的壶的复制品就是了。」
「啊?那个是复制品?」
席德出声了。
「是的。毕竟不可能把真的艺术品摆放在那种地方呀。所以我才觉得无法理解。小偷为什么要刻意把复制品偷走呢?」
「的确让人无法理解。既然是复制品,根本没有偷的价值才对。」
「不过那个复制品的完成度很高。要是加以变卖的话,我想应该值几万戒尼吧。」
「如果只是为了钱,偷走其他东西会更合理。」
「是的。走廊上还摆放着其他价值几百万戒尼的美术品,为什么小偷要刻意偷走最没价值的复制品呢?」
「从状况来判断,小偷很可能就是开膛手杰克,或是夜剑相关人士。」
「小偷该不会没看穿那个壶是复制品吧?」
「应该不至于。复制品这种东西无论完成度再高,还是看得出来。无法看穿的,大概只有欠缺素养的穷光蛋吧。」
「说得也是。」
在克莉丝汀娜和亚蕾克西雅这么对话时,一旁的奏和席德面面相觑。
「欠缺素养的……」
「穷光蛋……」
两人沮丧地垂下双肩。
「这点的确令人费解。说不定现场会有开膛手杰克留下的隐藏讯息。」
「有这种可能。或许值得调查一下。」
「我觉得他应该什么都没留下喔。」
「波奇给我闭嘴。克莉丝汀娜,带我到复制品被偷走的现场吧!一起从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解读谜团!」
「就说不用白费力气了。」
「走了,波奇。」
这天,亚蕾克西雅等人一直在复制品被偷走的现场调查到很晚,但是什么线索都没发现。
*
「『白色宅邸』就在前面。」
「哇啊~」
在克莉丝汀娜同学的领导下,我们一行人走在王都的高级住宅区。
四周净是总价远超过十亿戒尼的超高级豪宅。以房屋的规模来看,感觉是克莉丝汀娜同学的家比较大,但这整片住宅区散发的压倒性贵气,让我和奏同学都忍不住张大嘴巴。
「怪了,开膛手杰克理应会留下什么讯息才对。如果用走廊上那面镜子反射阳光,或许会浮现什么暗号……」
走在我后面的亚蕾克西雅有着浓浓黑眼圈,至今仍不停低语没有半点意义的推理。
「感、感觉好像踏进了我们不该踏进的地方耶。」
言行十分可疑的奏同学望向我如此说道。
「那你待在家里等就好了。」
「跟大家在一起比较安全啊!」
「会吗~」
「……让亚蕾克西雅公主充当挡箭牌的话,一定可以活下来啊。」
奏同学轻声道出的失礼发言确实传入我的耳中。
真要说来,其实我也算是一直过着大逆不道的人生,所以我在心底默默支持她。
「你或许是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呢,奏同学。」
当然是遗臭万年那种。
「呜呃?是这样吗?感觉让人很害羞耶~」
奏同学露出恶心的傻笑表情回应。
「嗯?」
就在这时,习惯随时侦测周遭气息的我,发现一股以惊人速度朝这里逼近的强大魔力。
这家伙怎么回事?感觉满危险的。
如此心想的我才发现来者是戴尔塔。
「……感觉不太妙。」
「呜呃,怎么了?」
「呃,我……」
要是她在这个时间点现身,恐怕会让我的平凡路人形象变得超级引人注目。
「我去大个便……」
就在我企图以再正常也不过的理由离开现场时。
「老大─────!」
兽人少女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我冲来。
「等等,戴尔塔!」
「呜呜!戴尔塔很不擅长等等的说!」
戴尔塔瞬间稍微减缓速度,但她的「等等」也只持续了一瞬间。
尽管如此,这个瞬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我以路人角色所能做到的最快动作往后退,对着重新加速的戴尔塔再次说出咒语。
「等等!」
「呜呜!」
戴尔塔抖了一下,瞬间稍微放慢速度。
但是随即开始加速。
「等等!等等!」
「呜呜!呜呜呜!」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抖,抖。戴尔塔就这样慢慢来到我的跟前。
「呜呜呜呜呜呜……」
因为「等等」指令连发而显得不满的戴尔塔,以及兽人突然现身而傻眼的亚蕾克西雅等人。
我抱头苦思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呃,波奇……你认识这个兽人吗?她的魔力感觉很强大耶。」
感受到戴尔塔魔力洪流的亚蕾克西雅,以有些不敢恭维的语气发问。因为刚才的等等指令,戴尔塔的魔力高涨到几乎快要爆炸的状态。
「呃,该说是我的宠物还是……乖乖喔~」
为了避免戴尔塔的魔力爆发,我伸手粗鲁地揉她的头。要是在这种地方爆炸,可是会引起重大伤亡。
「你养的宠物还真危险耶。话说我国应该禁止将兽人当作奴隶就是了。」
亚蕾克西雅以杀气腾腾的眼神望着我开口。
「啊,糟糕。」
当我发现时,已经太迟了。
「喂,小喽啰不准跟老大说话。」
戴尔塔似乎认定亚蕾克西雅的视线带有敌意。
「乖乖喔~乖乖喔~!」
我竭尽全力抚摸戴尔塔的头。
只见她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你说小喽啰?这句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亚蕾克西雅继续火上加油。
「喂,笨蛋,别说了。」
光是被戴尔塔弹一下额头,亚蕾克西雅可能就会化为天边的一颗星星,为什么她的态度还能这么嚣张啊。
「呼啊~嘎噜噜噜噜噜……」
尽管一脸很享受的样子,戴尔塔仍对亚蕾克西雅发出警戒的低吼声。
我一边摸着戴尔塔,一边以头部固定技将她拖离现场。
「哎呀~我的宠物引起这样的骚动,真是抱歉。」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好好好,晚点再听你说。」
我稍微发挥实力架住戴尔塔,跟她一起远离亚蕾克西雅等人身边。
「嘎呜……好难受的说。」
「啊,抱歉抱歉。」
我在高级住宅区的墙边放开戴尔塔。
「老大的力气好大。明明没有用魔力,还是好厉害的说!」
「嗯,因为我有在锻炼啊。比起这个,我跟一般人在一起时,你不能过来找我啦。」
「嗯?」
「我的意思是说,按照规定,我跟一般人在一起时你不能过来找我……」
「嗯嗯?」
看到戴尔塔不解歪头的模样,我决定放弃。
「不,没什么。我不做没意义的事。」
「戴尔塔也不做没意义的事的说!」
「说得也是。那么你过来这里做什么?」
「戴尔塔很想见老大一面的说!」
「因为很想见我一面,所以就过来了?」
「不是的说!老大,戴尔塔可以去痛扁一顿刚才那个女人吗?戴尔塔想让她了解自己的立场的说!」
「不可以痛扁。她好歹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你要是这么做,事情会变得很麻烦。所以你是过来做什么的?」
「没问题的说!戴尔塔会痛扁她一顿,让她在老大面前摇尾巴的说!」
「不是,我现在在问你是过来做什么的?还有,不可以痛扁亚蕾克西雅。禁止。」
「不行吗?」
「不行。」
「可是那家伙明明很弱,却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的说。」
「就算她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也不可以痛扁她。」
「呜呜~戴尔塔知道了的说。」
「所以,你是过来做什么的?」
「呃,戴尔塔是……」
戴尔塔偏着头,像是试图回想一般眨眨眼。
「对了!戴尔塔是过来找小母猫的说!」
「小母猫……洁塔她怎么了吗?」
「是阿尔法大人要戴尔塔来找她!呃……报告书?空白太多?嗯~戴尔塔也不太懂,总之把小母猫痛扁一顿再带回去就可以的说!」
「哦,原来如此。」
好吧,既然要找人,戴尔塔的嗅觉的确是最管用的。不过就算她真的找到洁塔,我也不觉得对方会乖乖听话。
「嗅嗅,老大身上有一点小母猫的味道的说。但只有一点点。」
戴尔塔抽动鼻子闻遍我的全身上下。
「因为我也好一阵子没见到洁塔了。最后一次见到她,应该是之前那件事吧。」
「这个国家里有小母猫的味道的说。但都只有一点点。她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努力侦测气味的同时,戴尔塔的表情也愈来愈认真。这是狩猎时的表情。
这时我察觉到慌乱的气息朝这里靠近,于是转身确认。
「戴尔塔大人~请等等我~~~」
一名气喘吁吁的兽人少女现身。她有着一双蓝眼,黑白混杂的耳朵和尾巴,是个会让人联想到哈士奇的美少女。
「咦,戴尔塔大人?难道这位大人……」
「嘿嘿!老大是戴尔塔的老大的说!」
戴尔塔自信满满地道出根本算不上介绍的介绍。
「啊,你好,我是席德•卡盖诺。你跟戴尔塔认识吗?」
「咦、咦咦咦咦咦!难道您……真的就是~?」
神似哈士奇的少女瞪大双眼。
「呃,戴尔塔,她是谁?」
「是戴尔塔的部下的说!」
戴尔塔以得意洋洋的表情回答我。
戴尔塔竟然也有部下啊。这个世界要完蛋了吧。
「部下啊。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派的说!」
「小派啊。」
既然是用希腊字母命名,应该也是四越商会的成员吧。
「我是派~请、请多多指教~」
如此说道的派突然仰躺在地上。
「呃……?」
「这是表示服从的姿势的说!」
戴尔塔一脸满足地点点头。
「啊,是喔。」
我连说些意见都懒,所以只是敷衍回应。
「呜呜~派被鄙视了~被像是在看蟑螂的眼神注视~」
「没这回事啦。」
我只是想着「这么说来,很多兽人都会做出这种行为啊」。雪女和洁塔算例外中的例外。
「为什么~派做了什么坏事吗~要是被吾主嫌弃,派就不能在这个群体生存下去了~」
「老大!老大觉得派不适合这个群体吗?派是个傻瓜,但也是好孩子的说!」
「她应该很适合吧。」
我怎么会知道啦。
「太好了,老大认同派的说!」
「真的吗~派会为了吾主好好努力~」
(插图015)
派从地上跳起来,开心地猛摇尾巴。
「嗅嗅……」
然后抽动鼻子靠近我,开始闻个不停。
「派记住吾主的味道了~!」
「老大,派很厉害的说!虽然是个傻瓜,但是鼻子可能比戴尔塔还好的说!」
「哦~好厉害喔。」
真要说的话,我觉得比戴尔塔还傻比较厉害。
「还有还有,派其实很强的说!」
「这我知道。」
现身的时候,她消除自身气息的方式并不寻常。
「嘿嘿嘿~」
派露出傻呼呼的笑容。除了脑袋以外,其他能力似乎都挺优秀的。
「吾主什么时候要征服世界呢~」
「不,我不会这么做。」
「还没有吗~派每天跟戴尔塔大人一起思考怎么打造最强的群体,然后征服世界的计画~」
这是什么危险的计画啊。
「还没有的说,派!现在想出来的计画,还在让老大生一万个孩子的说!」
戴尔塔以罕见的慌张神情阻止派往下说。
两人像是在顾忌我一般窃窃私语。
「咦咦~一万人还没办法征服世界吗~」
「阿尔法大人说不行的说!所以要有更多更多……如果有一百万人,阿尔法大人应该就会认可的说!」
「咦咦~那么多吗~!」
戴尔塔奋力挥动双臂说明,派则是同样以挥手来表现自己的惊讶。
「所以现在跟老大说『戴尔塔和派想出来的最强世界征服计画』还太早了!」
这个计画也太耸动了吧。只能祈祷它不会真的实现了。
「那得赶快重新拟订计画才行~」
「不行的说!我们现在还在执行捕捉小母猫的任务的说!」
「啊啊~说得也是~但是派对猫咪过敏呢~」
这时,我感觉到亚蕾克西雅的气息朝这里靠近。
「我说啊,你到底打算让我们等多久!」
「啊~抱歉抱歉,我现在就过去。」
看到我使眼色之后,戴尔塔和派便在瞬间消失无踪。
虽然脑袋不灵光,但在紧急状况下达指令,她们倒是都能马上理解我的意思。这是因为她们是犬族吗?
之后我再次跟亚蕾克西雅等人会合,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并且道歉。
*
「怀特伯爵。亚蕾克西雅公主来访,目前让她在正面玄关等待。」
听到自家管家的话语,怀特伯爵抬起头。
「亚蕾克西雅公主?为什么?」
「她表示想在现场见证开膛手杰克来袭。」
「真是麻烦……」
怀特伯爵叹了一口气。
「不许她进入宅邸腹地。如果她愿意跟骑士团成员一起乖乖待在门外,就让她留下来。」
「这么做好吗?她可是亚蕾克西雅公主呢。」
「只不过是没什么实质权力的公主罢了。抓到开膛手杰克后,再办个晚宴邀请她参加,讨她欢心即可。」
「那么,就照您说的去办。」
管家鞠躬离开房间。
「真是的,在这么忙的时候……」
怀特伯爵烦躁地抱怨了一句,然后在圆桌就坐。
包含他在内,已有六名夜剑的成员坐在桌前。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这次非常感谢大家提供协助。」
怀特伯爵轻轻低头致意。
「无须放在心上。毕竟这也是『十三夜剑』整体的问题。」
「欧亚诺•波伯爵、西诺比子爵、杰特侯爵都遭到杀害。剩下的夜剑只有聚集在这里的六人,以及达克艾坎侯爵而已。」
「夜剑的弱化恐怕在所难免了。想栽培继承人大概得花个五年……不,十年左右吧。」
「那是之后的事了。目前的最优先事项是处理开膛手杰克。」
「这方面应该没有问题。待在这里的夜剑高阶成员,都已经不计任何代价召集最强的战力过来了。那个胡来的小丑想必完全不是对手。」
夜剑的高阶成员们不约而同这么表示。
「达克艾坎大人身在何处?」
因为最后一名夜剑成员迟迟没有现身,怀特伯爵忍不住询问。
「他似乎正忙着与那个组织谈判。芬里尔派已经靠不住了。应该能跟洛基派的有力者达成协议吧。」
「如果谈判顺利,对方会派遣强力的援军过来吧。」
「开膛手杰克可是只有一个人。这样的战力会不会过于小题大作?」
「这可是夜剑创立以来最大的危机。就算有些小题大作也无妨。毕竟现在都还无人知晓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分。」
「胡搞瞎搞的小丑杀手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吗?」
成员们的话题转移到开膛手杰克身上。
「原本猜测他是受雇于霍普家的杀手,然而可能性很低。霍普家没有管道可以雇用能力这般优异的杀手。」
怀特伯爵双手抱胸露出苦思的表情。
「唔,那就是其他组织吧。例如那个暗影庭园?」
「暗影庭园恐怕不会做出这么迂回的行为。那样的组织不会刻意让成员做小丑打扮,用扑克牌杀人,然后还留下神秘讯息。」
「开膛手杰克对于杀人一事乐在其中。也有可能不是组织,而是个人的犯罪行为。快乐杀人犯,或是有所积怨……」
「个人的犯罪行为啊……『十三夜剑』还真是被看扁了。」
「就让他澈底体会瞧不起我们的下场吧。」
语毕的夜剑成员们从桌前起身。
「魔剑士们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我带领各位前往今晚即将成为开膛手杰克葬身之地的『地下竞技场』。」
怀特伯爵开口之后,管家为屋里的暖炉点火。
点燃的蓝色火焰在空中写下魔术文字,接着暖炉开始变形,化为通往地底的阶梯。
「不管看几次都令人惊叹啊。这就是古代精灵国使用的古文物吗?」
「正是。精灵的古文物、精灵的书籍、精灵的武器,还有精灵奴隶。和精灵相关的一切都很值钱。」
走在最前方的怀特伯爵率领众人踩着阶梯往下。
这座阶梯相当宽敞,两旁还有不寻常的摆饰。
「喔喔,那把剑是前几天战败的兔族兽人剑士的……」
「那场对决真的相当精彩。一旦家人被掳为人质,兽人就会表现出极为强烈的执着。」
「在兽人之中,据说又以兔族对家人的感情特别深厚。哎呀呀,满脑子只想着要拯救家人的那份心意,真是赚人热泪呢。」
夜剑成员指着染血的断剑,以及变得破破烂烂的铠甲开口。
「躯体正在制作标本。我打算等待完成之后,再跟那把剑一起摆饰。」
「届时请务必找我一同共襄盛举。对了,那名兽人的家人怎么了?」
「当然也会一起做成标本。这样一来,那名兽人也会开心吧。」
「每次走下这座阶梯,就能回想起那场激烈对决,以及当下的感动吗……真是太棒了。」
众人一边谈笑,一边走下有着大量染血装备和标本陈列的阶梯。
然后打开地下竞技场的大门。
大门的另一头,是个昏暗的半圆形空间。
在火炬光芒照耀下,可以看见圆形竞技场的墙上有无数黑色污渍,以及激战造成的损伤。
这里看不到武心祭的绚烂活力。只有充斥血腥味的昏暗记忆。
「请各位往这边走。」
管家低头致意,然后领着怀特伯爵一行人来到特别打造的观众席。
「这个区域有强大的古文物结界保护。就算开膛手杰克现身,想必也碰不到诸位夜剑成员的一根手指。」
夜剑成员纷纷就坐,俯瞰位于下方的竞技场。
「从各地集结至此的优秀魔剑士们,现在已经在竞技场后方待命。这是详细的名单。」
如此说道的管家将记载魔剑士个人资料的名单递给夜剑成员们。
「辛苦了。这是……真亏各位能找来这些魔剑士啊。」
翻阅名单的怀特伯爵震惊到屏息。
「哈哈哈,这可是我等夜剑不惜下重本雇来的。高手云集也是理所当然。」
「贝卡达的剑豪、都市国家群的恶鬼、无法治都市的传说……这么多高手集结一处,被人说是小题大作也不奇怪。」
「开膛手杰克可是只有一个人。让所有人同时对付他的话,瞬间就会化为灰烬了。」
「这方面就端看怀特伯爵的手腕了。你想必能让我们好好享受吧。」
看著名单上众多优秀魔剑士的资料,夜剑成员们的表情恢复原本的从容。
「那当然了。为此,我也准备了其他机关。」
怀特伯爵指着竞技场入口说明。
「那是地下竞技场唯一的入口。其他出入口全都封锁了,因此若是开膛手杰克企图对我们下手,就只能从那里进来。他一踏入这里,结界就会启动。」
怀特伯爵一挥手,笼罩整个竞技场的半圆形结界跟着启动。
「如各位所见。若是想离开这个结界,开膛手杰克就得先打败我们雇用的所有魔剑士。」
「怎么可能打败所有人呢。」
「那当然。所以我们也会一边推估他的体力,一边挑选他的对手。一开始是一次一个人,接着再视情况慢慢增加战力。想必能让各位欣赏到最精彩的表演。」
怀特伯爵得意洋洋地说明。
「由我们挑选他的对手吗?感觉很有意思。」
「喔喔,是观众参加型的表演啊。听说最近四越商会也开始举办这种活动了。」
「可恨的四越商会。各方面都在干涉我们的权利……」
「不过她们的经商方式也有不少值得仿效之处。比起敌对,目前就选择共存吧。那么,该由谁来打先锋呢?无法治都市的传说如何?」
「他太强了。要是第一场便分出胜负,那可就太扫兴了。」
夜剑成员们开心地讨论魔剑士的上场顺序。
大致决定上场选手后,怀特伯爵轻声开口。
「太阳似乎要下山了。开膛手杰克真的会现身吗……」
「要是出现在有这么多魔剑士严阵以待的场所,那家伙恐怕只是个傻子……不过如果没出现,我们就少了一个乐子。」
「哎呀,没出现的话,就代表他怕了我们而逃之夭夭。只要大肆宣扬这样的传闻,我们就能保住面子。」
「而且也会让他颜面扫地吧。大剌剌留下犯罪预告,最后却夹着尾巴逃走,只会沦为王都的笑柄而已。」
「无论他来不来,情况始终对我们有利。」
「只是雇用魔剑士有点伤荷包啊。」
嘎哈哈!鄙俗的笑声回荡在地下竞技场。
*
「真的没问题吗,亚蕾克西雅公主?」
亚蕾克西雅、克莉丝汀娜和奏一起在昏暗的地底通道里前进。
「没问题的。我很熟悉王都的地底通道。」
亚蕾克西雅自信满满地走在最前头。
「不过怀特家有秘密的地底空间,应该只是传闻吧?」
「不见得只是传闻。」
「您确定过吗?」
「坏人家里基本上都会有秘密地下室呀。」
「……哦。」
敷衍回应的克莉丝汀娜有些担心地望向走在最后方的奏。
「待在亚蕾克西雅公主的身边就不会有事……情况危急可以拿她当挡箭牌……」
看起来惧怕不已的她口中念念有词。
「席德同学还好吗……我们把他留在骑士团那里,就这样过来了。」
「真是的,波奇总是在关键时刻贪生怕死。不过他的剑术很平庸,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似乎并没有被夜剑盯上,应该不会有事。」
「夜剑目前的注意力都在开膛手杰克身上吧。他们好像也没有继续监视奏的行动。」
「呜呃,真的吗!」
奏的双眼闪闪发光。
「是的。对夜剑来说,开膛手杰克就是必须全心全意对付的威胁。在这件事落幕之前,他们大概都会把战力集中起来应付开膛手杰克。」
「这件事永远别落幕吧。」
奏露出邪恶的笑容。
「别担心。趁着夜剑因为开膛手杰克来袭而手忙脚乱时,从地底通道潜入怀特家,针对他干过的坏事搜刮证据……只要我策划的这个作战成功,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亚蕾克西雅说得自信满满。
「那是席德同学偶然发现下水道入口后,您临时想出来的作战计画吧。」
「作战计画原本就应该具备能够随机应变的弹性。」
「席德同学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沉默半晌后,克莉丝汀娜这么开口。
「你说他是什么人?波奇就是波奇啊。」
「发现地下道的人是席德同学。开膛手杰克留下来的讯息也几乎都是席德同学解读出来。换作是一般人,应该会害怕到根本没办法做这种事才对。」
「这、这个……你这么说也是。明明是波奇,有时却意外敏锐。」
亚蕾克西雅似乎也有同感。
「凭借些许的蛛丝马迹,就能够洞察真相。我觉得席德同学的观察力真的相当优异。」
「其、其实我也有解读那段讯息啊。」
奏轻声低语。
「而且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那股神秘的氛围……说不定席德同学……」
「你、你说波奇他怎么样……?」
亚蕾克西雅有些不安地发问。
「其实是名侦探。」
「啥?名侦探?」
「是的。他的真实身分,或许是优秀的名侦探。如同夏目•卡夫卡老师的小说《名侦探猫男》那样,因为被黑暗组织强灌不明的药物,变回昔日年幼的模样。这样的他佯装成学生潜入魔剑士学园……」
「啊~够了够了,波奇怎么可能是什么名侦探。那家伙再平凡不过了。你们看,那就是怀特伯爵家的家纹。一切如同我的计画。」
亚蕾克西雅指着地底通道的墙壁开口。上头确实有怀特伯爵家的家纹。
「怎么可能……难道这也是席德同学推理出来……」
「看吧看吧看吧~跟我说的一样。」
亚蕾克西雅带着得意的表情开始调查墙壁。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呢?」
「这种地方通常都会设有暗门。」
「我不认为可以这么轻松就发现……」
「找到了!」
「咦咦?」
亚蕾克西雅用手摸索家纹片刻,传来一道「叩!」的声响,墙壁也跟着敞开。
「跟王城的暗门是同样类型。掌权者的想法都大同小异嘛。」
亚蕾克西雅得意地走在漆黑狭窄的通道里。
「啊~真是的,这些蜘蛛网好烦。看来很长一段时间无人使用了。」
「这样太危险了,亚蕾克西雅公主。您还是慎重一些……」
「我是慎重派呀。跟克莱儿相比的话。」
「这样比较有意义吗……」
克莉丝汀娜和奏也跟上她的脚步。
三人就这样在漆黑的通道里前进片刻,亚蕾克西雅停下脚步。
「……是死路。」
一边伸手触摸墙壁一边开口。
「墙壁看起来很厚,但是感觉后方似乎有人的气息。」
「咦?墙壁下方有光透出来呢。」
正如奏所说,墙壁缝隙隐约透出光芒。
「而且好像只有这面墙的材质不太一样……如果推这里……」
亚蕾克西雅试着推或拉这面墙,墙壁稍微往上移动,下方也因此出现大小足以让人钻过去的缝隙。
「好,走吧。」
亚蕾克西雅率先钻进缝隙。
「还请您多小心,亚蕾克西雅公主。」
「遇到这种情况,第二个钻过去的人最安全……第三个人可能被突然下降的墙壁压死,或是被魔物咬住脚……」
「因为很危险,请你确实跟在我后面喔,奏。」
「呜呃!」
茫然地看着克莉丝汀娜蹲低身子钻进缝隙后,奏连忙转身望向后方。
「感、感觉没有魔物或是追兵……」
确认墙壁不会突然下降后,这才跟着克莉丝汀娜一起钻进缝隙。
「呀啊!等等,别推我呀,奏!我的裙子……!」
「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
「等等,克莉丝汀娜!就算我的臀部很性感,你也不能这样揉呀。」
「不、不是的,因为奏推着我往前……」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面对奏的不停推挤,三个人手忙脚乱钻出缝隙。
「好痛~真是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是个昏暗的半圆形空间。
「亚蕾克西雅公主,您看那边……!」
克莉丝汀娜所指示的方向,夜剑的贵族们齐聚一堂。因为四周相当昏暗,再加上隔着相当的距离,对方并没有发现她们三人。
「六名夜剑的成员……这究竟是……」
「咕噜……」
三人屏息躲进阴影处。再次确认四周的状况后,她们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观众席。
「这里是什么竞技场吗……就位置来说应该是怀特伯爵家的地底错不了。」
「我听说过伯爵的负面传闻。据说他会让奴隶们对决,同时开放赌盘让观众下注……这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咕噜……」
在三人继续观察四周的状况时,竞技场开始缓缓变亮。
「好像有什么要开始了……」
如此说道的三人一起望向光芒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