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白的蝴蝶在空中互相纠缠地翩翩起舞,其若即若离的轻妙动作,让人感到生趣。
在猛烈阳光的炎夏中,配上偶尔挂起微风的舒适,可说是最理想的残暑。
士正望着光写真馆的墙壁。写真馆会配合快将要前往的目的地的姿态,来改变形状。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栋以砖头建成的怀旧建筑物。原本外观残旧的写真馆模样已经不复存在,同时完美地融入了现时的街道当中。
——
【看来这次是当医生吧。】
身旁的光夏海,以开朗声线如此说道。
穿着护士服的夏海,其及腰的栗色长发正收纳在发网之内,露出平时被隐藏的颈背,那份健康的清爽感觉显得比往常更甚。
每当身处于这另外的世界时,必定会被赋予着与现实生活不同的职责。警察、上班族、教师,甚至是成为占卜师。而现在的士正身穿白袍。
【是医生吗?也不错。但每次都这样的话,实在不禁令人感到生厌。可是讽刺地服装却竟是那么合合衬怎么了?我完全不输这象征知性的白袍吧。】
【嗯,是不错啦】
夏海暧昧地笑着。她的一笑,更强调出她原来的圆脸颊。这可是令人顿感安心,让人欣喜的笑容。
夏海就是之前那位在士初次前往的世界里,被怪人袭击的少女。
对于眼前这位变身成以压倒性力量来将敌人歼灭的Decade的士,她称之为救世主。
性格爱管闲事的她,为了让这世界变得更美好而决意成为救世主的助力,于是便开始与士一起行动。
但对于士来说,夏海不过是位与其身处的现实中毫不相干的人物而已。与连接进入的其他世界中所遇上的人物,根本没两样。
不过当她认识到这位从其他世界而来,拥有Decade这特殊能力,而且外形讨好的士后,更将士当作救世主来仰慕,因此对她这样的存在,士并不感到讨厌。
【我怎么样了?不奇怪吧?】
夏海用手指整理一点也不凌乱的裙边,以掩饰其害羞的问道。
【夏蜜柑看起来完全像在参加游戏会什么的,或是那种可疑店铺内的角色扮演者。】
士称夏海(Natsumi)为夏蜜柑(Natsumikan)。
夏海于是像夏蜜柑一般鼓起两腮。
不过今次不是那种充满魅力的笑容,而是伸出右手拇指,满身杀气的模样。
糟了。正当士这样想着之时,却已为时已晚。
【光家秘传——点笑穴!】
夏海以拇指深深地刺向士的颈脖上去。
以按动穴道来令人笑不拢嘴、是种予人带来痛苦与耻辱的可怕特技。
【哈哈哈哈!快停对、对不起哈哈哈哈!】
【什么知性象征!笑翻在地,像个傻瓜!】
——
数分钟后,士停止了大笑,与疏整清爽的夏海开始进入正题。
【好,快到医院去吧。医院的名字是三叶大学医院呢。】
士的白袍和夏海的护士服的胸襟上,都各自刺有同样的徽章。
深蓝色地上绘有绿色的三叶图案,下面有医院的名字。
两人还看四周,深绿茂密的树木整齐地排列在街道上,与装横时尚的咖啡室和杂货店相连。
他们马上发现三叶大学医院。士他们抬头看着写真馆前那巨大的三叶标志。
——
士拉开病房的门,并走到走廊上。
夏海抓住士所穿白袍的衣角欲制止他时,她听到人们在走廊深处吵闹着。
看起来不似没事,夏海向声音方向跑去,士也不情不愿地跟着她。
他们马上找到吵闹的原因。
包围野上良太郎的女性们,聚集在走廊的一角上。
她们以同样困惑的表情,堵塞在路上。
根本无需查问理由——因为连接走廊的楼梯,竟然完全消失了。
那不像是受到什么袭击而倒塌,而是像橡皮擦彻底擦掉般似的,原本连接走廊的楼梯,以及对面的墙壁,全部被抹掉了。
士和夏海利用这楼梯上到二楼来,数分钟前这楼梯还存在着,可是现在却完全变成能望到外界的景色。
从一楼往上望来的职员,正高呼着救命。
【终于连我们医院都出事了。】
【还好吧,只是楼梯消失了而已,况且用升降梯也能移动,没什么困扰。】
作为这世界居民的护士们,反应也过于冷静。
建筑物的一部分忽然消失,平常都会引起人们的骚动,但士从她们的反应推测,看来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在这里时有发生。
【看来这些就是这个世界的问题吧。】
夏海看着通风的地方。
二人过去到过的世界里,都总是会出现某些问题,如连续的失踪事件、奇怪的传染病,形形色色。而起因往往也是由那些人类公敌——怪人所导致的。
【我进入护士们的圈子。打探一下这世界所发生的事。而士则请向电王却得情报吧。】
【我可没义务帮助那家伙,这世界的问题由他一个人想办法好了。】
【别做无谓的争执了,士到这里来必定是因为这世界需要你,你也必须要帮助有困难的人啊。】
夏海如小学老师般劝解着士。
士清楚知道即使现在反对,也只是徒增麻烦。
按夏海的性格,即使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会去做的。
【若你不好好改善一下你这种性格,连我都会频频抽到坏签。】
夏海无视士的怨言,混进开始移动到升降梯的护士群中。
【可别吵架啊!】
夏海挥手,士无奈地目送着她离开。
——
士回到野上良太郎的病房,那儿有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对不起。】
男人看着士,并用平和的声线说道。
仔细一看,他基本的容姿造型,跟花花公子的蓝眼和语气恶劣的红眼是一样的。
但是,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身体线条也小一圈。
【又有新的出来吗?】士问道。
【我是野上良太郎,刚才红眼的是桃塔罗斯,最初的蓝眼是浦塔罗斯,其他还有金塔罗斯和龙塔罗斯。因为各种理由,我借出了身体,他们随便走出来了。】
比起平和,这是以柔弱来形容更为贴切的说话方式。
【那么说你才是这身体的主人吧?】
良太郎肯定,补充附在自己身上的是异魔神(原文:意象人)——是从未来而来的人类精神体。
精神体跟现在活着的人立下契约,便能得到由那个人形象所产生的肉体。
对于这荒唐无稽的说明,士并不感到惊讶。
过去环游过的六个世界,全都发生着毫无常理可言的现象,相反看来像是真实的,却是谎话。
擅长看破真伪的士,他的眼睛确信良太郎的话是真实。
【浦塔罗斯和桃塔罗斯说了很多失礼的话,很对不起。不过我希望能借助你的力量。】
良太郎开了床边的电视。
两三次转换频道后,停在新闻节目上。
节目上报导着超常现象般的新闻。
银行和饭店等多个建筑物,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工作中的装修工人,爬在上面的梯子突然消失而身受重伤。
乘坐着的车子忽然不见,只留下乘客在告诉公路之上。
新闻上还报导了其他类似的意外,拍摄到的受害者们都感到混乱,承受着无法发泄的愤怒。
【这是异魔神做的。】良太郎关掉电视,面向士说道。
【我体内的异魔神是有点奇怪,但基本上异魔神会让人类说出愿望并立下契约。
实现愿望后,便能得到飞往契约者过去的力量。异魔神在那里破坏改变过去。
在过去被异魔神破坏的东西,会在现在引起消失的现象,
我们必须尽早回到过去打倒异魔神,但首先必须找出通往过去道路的契约者。为了找寻契约者,我才会留在这所医院。】
虽因过度借出身体给桃塔罗斯们而晕倒,可是良太郎却未感到困扰地笑着。
【构成异魔神的东西是时之沙,与异魔神缔结契约的契约者,其身体会有些沙漏现象出现。契约者的特征是会从衣角里“沙”一声掉下沙子来。不过人数众多,未能逐一察觉。而且也因浦塔罗斯的那种性格,马上会被人包围】
【那你为何知道契约者就在这里?】
【因为有多为男性被异魔神夺去了左臂,接着开始发生了东西突然消失的现象。
即是说,异魔神将夺取回来的左臂送给契约者,契约完成后便回到过去,所以契约者即是持有那些手臂之人。但是警察却发现手臂被遗弃在山上,在附近唯一线索是三叶大学医院的徽章。虽然指纹不幸被雨水冲去,但我认为没有徽章的人就是契约者。】
异魔神利用愿望这个弱点,破坏过去改变现在,士觉得那简直就是恶魔的契约。
怎样纯白无暇的人,当遇上超人般力量的存在愿为其实现愿望的话,确实是难以抗拒的,这点士可是十分明白。
他脑内的一角在想,要是自己被异魔神问及愿望,他会怎样做呢?
【契约者希望异魔神把左臂拿给自己?很奇怪的愿望呢。】
【为什么交出手臂便可完成契约,我还不清楚那契约的内容。异魔神用自己的方式达成人的愿望,也并不一定是带来左臂这种直接的愿望。例如许愿要成为足球队的正选球员,不是增强本人实力,而是令正选球员受伤,无法出席比赛这般的。
要拿来活人的手臂,今次也不一定是契约者的本来愿望,我认为那必定是什么关于左臂的愿望吧。】
良太郎在洗面盆前取来杯子,将那水樽里浓郁的可怕液体倒出,并一口气喝下去。
啊啊,很难喝。他呢喃,并坐到床上。
那一举一动渗透出其薄幸的柔弱感觉。
本该称赞他能一饮而尽,可是看着他那副样子喝下,总令在看着的人有种正在欺负他的感觉。
士感到异常地烦躁。
【这个是姐姐弄给我的紫野菜鲍鱼肝果汁(汗…)。她说对身体很好,所以给我制作了很多不同的,虽然很感谢她,但味道实在有点那个…】
良太郎误会了士的眼神,作出果汁的说明,他直觉差得令士烦躁。
【我不认为我会借力量给连讨厌的东西也不敢说讨厌的人。看到你,我就不禁烦躁得想痛殴你一顿,我才不管你的世界变成怎样!】
良太郎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他不惧怕士的说话,也不改变态度,只是呆呆地柔弱微笑道。
【那就请打我一顿后协助我,这医院人太多,只靠我实在花太多世界,受害也只会越来越扩大。我讨厌伤害到人。】
那声音依然细小而柔弱。
但可以预测到的是,不论他被打倒多少次,他的意志也不会扭曲,那种说话方式可是非常清晰明确。
良太郎再度喝下那紫野菜鲍鱼肝果汁,并自言自语地说【的确难喝】
——
午休时,良太郎、士和夏海在食堂等待绫。
要前往异魔神失控的过去,首先必须找到连接通往过去通道的契约者,而契约者是遗失了三叶大学医院徽章的人——北条绫,以及安藤和樋津三名护士。
士他们决定接触三人,试图找出契约者,最初的目标便是约了夏海吃饭的北岛绫。
【听好了,别突然直觉地问别人是否契约者,被对方知道我们在找契约者,便会刻意掩饰。】
坐在中间的士,望向再次控制住良太郎身体的浦塔罗斯。
【不被谁人扯后腿就没问题。】
他说。
浦塔罗斯眯起蓝色眼睛嗤笑。
【我说清楚,这种任务最适合我,特别对手是女性时。桃是蠢才,龙塔罗斯太孩子气,金塔罗斯更不用说。在这点上,我能醒目地引导女性,对方不知不觉就吐露真话。女性追求的是不会批判自己的理解者。】
北岛绫出现在食堂入口。因为她仍然穿着长袖羊毛衣,从远处看已经知道是她。
【衣服露出沙便是契约者的证据吧?】
士问道,浦塔罗斯肯定了他的疑问。
【对,但不可能整天都漏出沙来吧,漏沙的时机很随机,因此不要太期待一开始就遇到决定性的一刻。诱导查问可疑人物,让其自首,这方法可是更快着手。
北岛绫双手抱住用布包裹着的巨大便当盒。
她看见浦塔罗斯,露出复杂的表情。
【等待,小夏海,不是只有我们两人吗?我不会再被践踏弱小少女心的男人欺骗了!】
北岛绫瞪住浦塔罗斯。
在病房,浦塔罗斯态度突变,是因为切换成桃塔罗斯控制主题,但她当然不知道。
【哈,你也不是少女的年纪吧…】
【士!请不要突然说些令人发怒的话。】
夏海杀气腾腾地举起拇指。
士不想再被按笑穴,敏捷地护住颈部。
【刚才很抱歉。】
浦塔罗斯用悲伤的声线说道。
【也许你会觉得意外,其实我很害羞。不,老实地说,我只对你感到害羞,不知为何我对其他人都不会这样。我对自己这次的心情感到困惑,所以才会说出那样残酷的话来。】
他装出拼死为解开所爱女性的误解、没半点余地的男性表情,感觉到那激发母性本能的悲哀。
骗子。士和夏海心想。
【是、是这样的吗?我竟然不知道…】
【不要紧,我被误解是当然的。比起这件事,我更想多认识你,如此,我觉得便能确信这心情。】
北岛绫很快便恢复好心情。
她浮现出在护士站里,会让夏海看见过的开朗,却又带点造作的笑容。
她坐到浦塔罗斯正面的座位上,解开便当的裹布。牛肉时雨煮、牛排、马鲛西京烧。
那简直就像去赏花时的华丽便当。
【哇,北岛小姐烹饪技术很了得呢。】
夏海发出欢呼。三人各自吃下盒中的食物。
【非常美味。那样便多认识了一件关于你的事。你是个喜欢烹饪的家庭型女性呢。你还喜欢什么?】
【呃,针灸、看书和义工活动。】
【哈哈!】
太过模范的回答,令士不禁笑了出来。
【书本的兴趣诉说出那个人的真实。我喜欢威廉.库斯(William Kuhns)的“Never Beat a Full House(刊登在花花公子playboy杂志1975年十月第四期的短篇小说,了解的人都明白这是什么书吧)”,你呢?】
北岛绫被问及却默言起来。
短暂而沉重的沉默,顷刻使气氛改变过来。
【我最喜欢的是川端康成的“独臂”。】她如梦初醒似的,声调降低了。
听到【独臂】这关键字,夏海和士互相偷瞥一下。
【为什么喜欢“独臂”呢】
士问道。
【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要是能那么简单地替换手臂就好了。】
替换手臂。
那不可思议的轻微违和感,充分使北条绫的嫌疑增大。士抱有确信,语气亦变得更为强硬。
【那愿望莫非跟你遗失了的医院徽章,有什么关系吗?】
北条绫脸色一沉,口角下垂,因掉了粉底而露出的鱼尾纹亦变得显眼。发青的脸颊上,空虚地抹上浓浓的胭脂,年龄突然倍增一般。
看着不自然的开朗笑容,变成空虚洞穴的过程,夏海感到背后一寒。
【我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也认为我是那个事件的犯人吧。】
【冷静点,我没有怀疑你的。】
【良太郎大人也跟他们一伙,你果然是最差劲的骗子,我不会再说什么,被同一个人再度欺骗,我真是蠢得想哭。】
北岛绫故意发出巨大声响,盖起便当的盖子。
里面还剩下很多食物,可见她现在便想离开。
让她在这里逃掉就糟了。
士瞥看到浦塔罗斯时,不禁一惊。
那个浦塔罗斯脸颊扭曲,不像是在做戏,表情真的失去了余裕。
——
【刚才你说想哭?】
【是说了啊,别再问我无谓的事!】
浦塔罗斯痛苦抱头,颈部突然脱力。
曾在哪里见过这幕情景。
跟在病房当桃塔罗斯交替浦塔罗斯时一样,士察觉到的同时,浦塔罗斯的眼睛已经变化成金色。
【因为老夫的强悍,你哭了!】
从丹田发出的巨声响遍食堂。士和夏海塞住耳朵。
挑染金色的头发长长,札成一束,梳成仿如古装剧里看到的浪人发型。他交臂胸前的姿态威风凌凌。
作为容器的良太郎,其瘦弱的身体并没什么变化,但却有着无论常人如何拉扯,也不倒如山的重量感,感觉奇妙。
跟桃塔罗斯的暴力强悍不同,而是满满的庄严力量。
他是把足柄山金太郎故事里出现的熊的形象具体化而成的金塔罗斯。
栖身在良太郎体内的四位异魔神中的第三位。这异魔神有着奇怪的特质,他不管前文后理,只对【哭】这一字作出反应而走出来。
【令女人哭不是老夫的兴趣,抹掉眼泪吧。】
金塔罗斯递上手帕给北岛绫。
【我没有哭。】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再说什么,你是为老夫的强悍而哭泣吧。】
北岛绫焦躁地推回手帕,但金塔罗斯却将那只手推回去。
【你啊,考虑一下出来的时机吧,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稍微看看气氛啊。】
【被士控诉要看气氛,真不是普通人呢。】
金塔罗斯误会夏海在称赞自己,而满足地点头。
【老夫不是没事就走出来,你在隐瞒什么吧?熟练空手道的老夫,看到你的动作很不自然。】
集三人视线于一身的北岛绫,握紧羊毛衣的袖。
【别说了!】
北岛绫保护住手臂似的用右手保住左臂,她的身体在颤抖。
金塔罗斯以肉眼追不上的敏捷抓住了她的左臂,将羊毛衣的袖拉至二头肌的位置。
手臂上有悲惨的烧伤痕迹。
肉色的皮肤扭曲,有些地方皮肤过多,有些地方则皮肤不足而突起,只用看也能向下出柔软地融掉的触感。
痛疼的痕迹。
【对不起,良太郎在寻找契约者,你既然如此,为何不说清楚?】
北条绫掌掴了金塔罗斯。
怒骂【差劲】后,便走出了食堂。
她开朗的态度是为了掩饰那伤害的悲怆。
因此,她在护士站初次对夏海说话时,夏海感觉到那冷淡和违和感。
烧伤的痕迹是她的伤口,也是她最不想别人触及的部分。
夏海一想到她的心情,不禁叹息。
【为何要那样做?就算为了找契约者,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不要一时间的同情,那样做是最好的。这样差不多便能确定北岛绫是契约者。】
夏海还不能接受,士再加以说明。
【异魔神把其他人的手臂交给契约者便完成任务。一定是北岛绫祈求“希望得到漂亮的手臂”。她本人打算说治愈自己的手臂,但异魔神却以自己的方法来达成她的愿望,如文字写的那样交出“漂亮的手臂”,首先可以肯定她就是契约者。】
便当被遗留在桌上,金塔罗斯拿起炸鸡在吃。
【虽然是老夫做成这状况,不过异魔神会狙击心灵空虚的人,不是那样的话,人不可能让异魔神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去达成自己重要的愿望。】
金塔罗斯吃过炸鸡,陆续把鱼、饭团放进口里,点着头说好吃。
【老夫算是异魔神的异端,才不会狙击为了某人而制作出那样美味便当的人呢。】
——
第二嫌疑人的安藤纪子在中庭推着轮椅。
与北岛绫相反,从她的细眼和过于苍白的皮肤,给予人阴险的印象。
安藤纪子跟轮椅上的老婆婆在聊天气,她见士等人向自己走来,便停下脚步。
【你是契约者吧。】
龙塔罗斯一开口便切入主题。
安藤纪子用厌恶人的视线抬头看着龙塔罗斯,摆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姿态耸耸肩膀。
【什么契约者?】
【别装傻。我想快点完结这麻烦事,尽早去玩啊,所以快承认你是契约者吧,要不然我会讨厌你啊~对讨厌的家伙做什么也可以唷?】
小孩子玩弄动物至死的残酷,越天真越什么也干得出来,非常危险。
从口齿不清的说法方式感到的反差甚大,令人更觉得恐怖。
被龙塔罗斯气势压倒的安藤纪子往后退。
龙塔罗斯想逼近,士拉住他的肩膀。
【蠢才,那样堂而皇之说出口,不就暴露我们怀疑她,因而作出警戒吗?给我好好地干,刚才那个叫金塔罗斯的家伙还比你做得好。】
【呜…比金塔罗斯还差,那太讨厌了。】
龙塔罗斯垂头丧气。
【士,这种事情给我悄悄说,完全听见了啊。】
察觉到三人在说些什么,安藤纪子低吟【又来了吗?】眼盖在神经质的痉挛。
【我不知道什么是契约者,但我很清楚你们在怀疑我什么。就是丢弃在那个山上的手臂附近发现遗留下三叶大学医院徽章的事件?说都说到我腻了,我是在家里不见了徽章。这医院需要护士自己带护士服回家清洗吧?那时取下了徽章后不知丢到哪去。我家里没有多整理啊。】
曾练习多次似的,她的回答过于流畅。
士以更深的怀疑眼神,盯着安藤纪子。
安藤表情没一点变化,恍如蜡像似的。
既然暴露了怀疑她是契约者的事,无论问她什么,士也不会认为会得到可信的回答。
【我走了。】
【等等!】
龙塔罗斯叫停正在离开的安藤纪子。
【若是说能达成一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呢?】
很好的问题,她是契约者的话,必定能够令她动摇。
安藤纪子手托下巴,考虑很久。
【我的丈夫是雕刻家,但他还是个菜鸟,不过确实很有才华。为了让世界得知他的才华,我愿意奉献我的生涯。】
安藤纪子忽然开始说起自己的私事,令三人感到困惑。
【那样的丈夫正在烦恼。现在创作的作品,左臂怎样也雕刻得不好。在下次比赛上得奖,是成功路上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会许愿,希望丈夫的作品能造出跟真实一样的手臂。】
轮椅上的老婆婆扭转身体,嚷着很热。
下午两点刚好是炎热达到顶峰的时间。
安藤纪子道歉后,将轮椅推到阴影下。
龙塔罗斯露出得意的表情。
【这样便能取消金塔罗斯之前的评价,契约者是那个人。为了完成真实般的手臂而许愿,所以异魔神拿来真真正正的手臂给她!】
不过士和夏海并不因为找到“契约者”而感到高兴。
他们认为有八成机会北条绫是契约者,但安藤纪子也有渴望左臂的理由,结果嫌疑犯的数字都没有变更。
【相——机——相——机——!】
士将宝丽来相机交给开始呼喊相机的龙塔罗斯。
龙塔罗斯欢天喜地地不停按快门。
虽然是什么构图也没有的胡来拍照,但至少看不到那种士拍到的扭曲。
——
【桶津美幸在吗!】
大力拉开会议室拉门,里面的人缩起身体。
站在入口的男人用戏谑的视线看室内,没有人不(因此而)全身发抖。
桃塔罗斯的红色挑染头发竖起,无所顾忌地入侵会议室。
然后抓起每个人的名牌来确认。
【不是,不是,这家伙也不是。可恶!又不中!】
桃塔罗斯多次重复这样的行为。
每次夏海都低头代桃塔罗斯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这也是为了世界和平,请不要报警!我们不是可疑人士,是正义的一方…】
【这样反而更可疑啊,夏蜜柑。】
离开会议室,走在走廊上,夏海又说出一直重复的对白。
【请更冷静地做啊,还未确认桶津小姐是契约者呢。】
她加快脚步,终于跟得上桃塔罗斯,然而士没有意思跟紧他,已经远远落后。
【不是第一个人,也不是第二个人吧?那么叫桶津的家伙就是契约者!】
【我说了北岛小姐和安藤小姐也很可疑啊,只是稍微桶津小姐问一下就够了。】
【你好吵!我会让她招供,你闭嘴!】
桃塔罗斯早已认定桶津美幸是契约者,不肯听夏海的话。
如此下去可能会变成拷问桶津美幸。
夏海叹息。而且桃塔罗斯跟士个性不合,士经常跟这种好胜型的人发生冲突。
【别管他,夏蜜柑。弱狗才会经常吠叫,把那只红色狗放进锅里就好,用红辣椒酱煮会很好吃。】
桃塔罗斯突然停下脚步。
【令人很生气啊,你这小子!刚才起就放慢脚步,我可是想快点找到契约者。不用那双腿的话,让我来打断吧!】
【你们这个臭屁世界变成怎样也无所谓,只要我幸福,就算全灭都与我无关,随便你!】
桃塔罗斯本来愤怒得拳头发抖,却瞬间脱力了。
他将手放在终于追上的士肩上。
【要跟我契约吗?】
意想不到的话。
【真同情你这个连自己世界也没有的软弱家伙啊。让我来达成你的愿望吧。】
士深知异魔神令愿望成真只是幻想罢了,他们并没有那种力量。
纵使明白,但仍然像难以抗拒的咒语似的充满魅力。
不是那个忧郁的现实世界,盼望活在自己该存在的世界。
那现实世界才不是自己真正的世界,一定有更适合自己、做什么都能顺利如愿的世界,那是能接受自己,值得生存的世界。
士虽然这样想,但当然不能说出口。
【别这样,跟异魔神立契约,会令过去大乱的,快,之后是这里。】
夏海在复康室前停下来。
从一楼顺路寻找桶津美幸,这里是最后的房间。
桃塔罗斯【好】地喊一声,把门打开。
——
陆续消失的建筑物和交通工具,里面的人们没预兆下被丢下。
在上层的人们掉下来丧命。
人们担心下次会否到自己的家消失,这不安不断蔓延。
异魔神的被害扩大,三叶大学医院也陷入一片混乱。
很多病人和职员都因医院的消失,开始聚集在一楼。
士三人在二楼的良太郎房间里很烦恼。
【想不到全部嫌疑犯都同样地可疑…】
恢复为原来样子的良太郎,以消失似的声音说道。
多番被异魔神附身的良太郎没精打采,渗出浓浓的疲劳神色。
原本已经很薄弱的存在感,现在更加薄弱,看来似是快要消失不见一样。
夏海催促他躺到床上。
【野上,你为了什么让四个异魔神栖息在自己体内来战斗?你应该很勉强,而且也不能得到别人的感谢,你是有什么目的么?】
【没什么目的。我很大意,又不好运,常带给大家麻烦,所以当自己也有能做到的事时,就会觉得很高兴。做自己能做的事,仅此罢了。还有我很明白,不论是人类还是异魔神,无可理喻地遭伤害时,都会感到害怕。】
做自己能做的事。
良太郎腼腆地说出过于单纯明快的答案。
被率直的眼睛看住,士再度确认自己果然与他不合。
【结果一点进展也没有呢。】
夏海眺望窗外。
明明发生了世界末日般的事态,看起来却跟平稳的日常无异,真的很可怖。
【也不是的。】
士的话令夏海眼里闪出光辉。
【你知道什么了吗?】
【桶津美幸说她的徽章被偷了,她应该没有说谎,因为她是个正直的人。契约者在桶津下班后或她上班前进入更衣室,发现了打开的储物柜,于是取走了徽章。】
夏海听了士的见解,【嗯】地点头。
假设桶津美幸所说的是事实,于她不在的时间,留在医院的便是契约者。
【先不管桶津小姐是否正直的人,的确若是这样的话,人数就只有少数,不过还需要花时间查看。】
【没那个必要。】
从病房入口,突然出现第三者的声音。
高挑消瘦的男人站在那里。
【海东,你果然出现了。】
士厌恶地喊出那个名字。
从长长黑色前发后透出锐利眼神和满嘴边的笑容,这是张仅仅足以保持着快崩溃的失衡外形的脸。
外表让人抱有戒心的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
【别摆出一副讨厌的表情啊,难得我把契约者带来了。】
海东进入病房的中央,后面被捆绑住双手的女性也随他一起进入。
那女性是在护士站告诉夏海安藤她们是嫌疑犯、拥有饺子耳朵的人,名牌上写着原田叶子。
【你真的是契约者?】
良太郎问道,饺子耳朵抬起低着的头。
契约者标记的沙掉下来。
又是这种发展吗。士看见她作为契约者那铁一般的证据,失望地把肩膀垂下。
拼命地到处寻找犯人,竟然被第三者指出【这家伙就是凶手】,说出关键答案,如果是推理剧什么的绝不该发生的剧情。
还差一点点便能解开的问题答案,竟从别人的手上随手丢来。
这恍如盯住数学公式十多分钟,终于看到快要解决的那一瞬间,知道答案的旁观者却简单地说出【答案是2】的比喻似的,实在令人感到讨厌至极。
海东带来的帮助,往往令士有着如此的感受。
他们相遇后总是这样。士不太记得与海东相遇的事情,因为人总会忘记那些曾令人感到愤怒的记忆。
他与夏海在第一个世界认识,而海东则是在第二个世界。海东在最初开始便很可疑,不讨他喜欢,而他们亦马上发生冲突。为找出在那世界所发生的事件的真相,正当士烦恼得抱着头时,海东却带来无可挑剔的答案,然后无所顾忌地宣之于口。
——【全靠士到处跑,我才能找到真相,辛苦你了~】
士记得的只有这些。
对海东而言那是心怀亲切之情的行动,但是他所做出来的,却令人感到那是比起亲切倒更接近坏心眼的表现,让人感到失望。
加上其本人根本毫无半点自觉,故令性质更趋恶劣。
因此,士很讨厌海东这个难以捉摸,而又在某种感性上稍带偏离的男人。
【真是令人讨厌的故事发展,要是我在读这种推理小说的话,现在我会马上闭上书不看(还好这是骑士小说~)。花时间推理谁是犯人,结果却被令人不快的角色说出答案,这是作为故事的破绽。】
【士常常说出不可思议的话呢,我们不是小说里登场的任务,是真实的人啊。】
海东一点也不明白士的讽刺,他以为士在说什么没条理的话而苦笑。
【士总是那么天然呢。嘛,别管他。锵——契约者的原田叶子啊。】
被人说是天然,士厌恶地咂嘴。
【平凡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出现,要记住好麻烦。果然我想马上闭上这种不亲切的书。】
【就是说啦~士根本不是在看书耶,真是奇怪的男人。】
【吵死人了。你不明白这是比喻吗?】
士对海东的嬉笑笑容,感到很不悦。
饺子耳朵的原田叶子搭讪道。
【我没料到事会至此…怪物拿来手臂,我已经觉得很可怕,差点令我发疯,建筑物被消灭并陷入大混乱…】
她的声音发抖。
【等等,不要自己说出来啊。】
海东制止原田叶子,她害怕得全身僵硬。
【我可不是在做善事啊,亦非心怀亲切之心带你到来。是因为你有我想要的东西,为了得到它,我才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啊,那个想要的东西是?】
【你去了就知道。】
没有迷茫的时间,士对于海东的企图虽然感到讶异,但亦答应了他。
良太郎把卡牌放在饺子耳朵的头上。
卡牌上浮现出日期和异魔神的姿态。日期是2005年12月4日。
【这天是为了达成你的愿望而提交出来的过去,异魔神就在这天里吧。】
原田叶子确认了卡牌,闭上双眼。
【他失去未来的那天…我的男朋友以职业拳手为目标,每天进行着严苛的训练。而作为未婚妻的我则负责检查他的营养均衡,与他一起训练,虽然这工作很忙碌,很辛苦,但日子却过得相当充实。
那天,我跟他在走路时,遇上抢劫。他想逮捕犯人,却被犯人的刀插进手臂。刀插得相当深,接受治疗后,也留下后遗症,于是他唯有放弃当拳手的梦想。之后两年间,我们都活在绝望当中。这时,那怪物突然出现,并说能实现我的愿望,当然我亦许下了希望他能恢复健康手臂的愿望。
可是,怪人带来的并不是治疗,而是真实的人类手臂,有满是血的,也有已经发霉的…】
原田叶子泣不成声,过去呼吸下,令她的胸襟夸张地不停收缩。
夏海抚摸她的背部,而士和良太郎则解开了她手上的拘束。
只有海东以爬虫类般的冷眼,低头看着她的模样。
——
士他们坐上能穿越时空的时空列车到达2005年12月4日。
只有没有战斗能力的夏海,在医院陪伴着契约者。
过去的街道,被异魔神所发出的真空刃攻击,已陷入了毁灭的状态。
从裂开的地面流出粘液,瓦砾山也朦朦胧胧散着浓雾般的尘埃。
被遗弃的车辆阻塞道路,引起恐慌,混入警号、悲鸣,以及建筑物奔溃的声音。
在那一片混乱的中心,异魔神继续胡乱地放出真空刃。
【干得真大呢。】
【!】
异魔神听到士的话后,立刻跳高逃走。
同时,传来高亢的女性叫声。
【抢东西啊!】
一看之下,在数米前发现两年前的饺子耳朵——原田叶子,她旁边的应该是她男朋友。在他们两人跟前,全身黑衣的抢劫犯人保住从原田叶子手上抢来的手袋。原田叶子正欲逮捕犯人而起跑。
【就是那个!为了追那个犯人而被犯人刺伤,要快点制止才行!】
良太郎将异魔神交给士和海东后跑开。
【由我来追异魔神,你也去吧,以良太郎的性格,可能制止不了。】
海东说后,变身成Diend。
以枪为武器的蓝色假面骑士Diend。
他追赶着异魔神,穿过倒塌的大厦之间。
士觉得海东的行动充满违和感,但也马上赶到良太郎身边。
良太郎在原田叶子的男朋友前张开手臂,阻止他追赶那个抢劫犯。
但志愿是拳手的男朋友比良太郎身形大一圈,正欲突破良太郎的防线。
【求求你,请不要追那个抢劫犯,你会被刺伤手臂的!】
【你是谁啊,一定是抢劫犯的同伴!不想被痛打,就马上给我消失!】
男人轻易地推开没有变身的良太郎。
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过去的原田叶子为可疑的良太郎的行动皱眉。
士知道多说无用,他要快点追到抢劫犯。
士原本脚程就很快,他与犯人的距离不断缩短。
士终于追到犯人,连声音也不让他发一声,便往他的腹部一拳打过去。
那太过鲜明的行动,令原田叶子和她的男朋友一脸惊愕。
这时返回的异魔神放出攻击。
【变身!】
士变身成洋红色和黑色的强壮身体。(士:没错,这叫洋红色,才不是粉红呢~)
脱离柔弱人类框架这瞬间,对士来说是最快乐的时间。
自己的世界在何方什么的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士抱着晕倒的犯人,而良太郎则抱住原田叶子和她的男朋友,一起搬到由瓦砾所形成的墙壁的安全地方。
【本大爷,参上(登场)!】
良太郎变身成以桃塔罗斯为主体的红色电王圣剑形态。
【上啊上啊上啊!从最初到最后,我也是最巅峰的!】他轻快的挥剑,已把异魔神压倒。
——
正当士要上前帮忙时,突然,他背后感到一股冲击。
是曾前往的其它世界里出现过的假面骑士555,士受到其猛烈的一击。而海东则站在555旁边。
海东能以Diend变身枪召唤过去曾遇到过的假面骑士来作战。
555也是被这能力召唤出来。
而555的攻击,亦是由Diend的意志来操控。
【海东,你到底想怎样?】
他把战斗交给召唤出来的555,自己则在旁观战。
士讨厌这种战斗方式。
【我说过有想要的东西吧,但那东西不打倒士就得不到,那就请你退场吧。】
士终于明白了。海东特地找出契约者,以及制止异魔神,都是为了得到这个机会。
Decade从装在左腰上的Ride Booker(原文:枪剑武装。为方便理解改为这个)中拿出Kiva的假面骑士卡牌,崁入Decade变身器里。
士的身体变化成披上飘扬披风的高贵骑士——假面骑士Kiva。
飞舞高空,取下拘束器的右脚往555叩打过去。
555受到攻击,失去召唤效力后消失了。
【喂!也帮帮这边忙吧!】
桃塔罗斯叫喊道。他的剑已难以砍中轻盈敏捷的异魔神。
【会有点痒啊。】
士从Kiva变回Decade,并插入终极形态卡。
【Final FormRide Den-Den-Den-Den-O!】
士把手放在桃塔罗斯背后,脱开其装甲,变成桃塔罗斯本来的赤鬼姿态。士和赤鬼分别从左右挥下剑,异魔神被粉碎破坏。
厉害的能量令十二月的冰冷空气冒出水蒸气。
——
从那水蒸气现出人影。
海东?士握剑摆好姿势。
但出现的却完全是别人。
那人身穿米色长缕和深深戴着同色的帽子。
他是士总在目的地遇到,留下不吉利预言,名为鸣泷的中年男人。
【可恶的Decade!】四角无骨的脸上,被憎恨歪曲的嘴唇在病态地颤抖。
【恶魔Decade,你令世界更接近崩坏。你环游九个世界之时,永远的黑暗正在来访。】
鸣泷的身体如海市蜃楼般摇曳,变成半透明。
透过恶心灰色的脸看见破坏的街道,是如噩梦般的可怕光景。
——
脱离过去的士和良太郎回到病房,夏海放下心头大石地呼了口气。
海东和契约者的原田叶子已经不在。
海东为何会狙击自己呢?不打倒自己便得不到的宝物是什么呢?
士完全想不出来。
但是他深知海东并不会就此放弃。
【原田小姐身体不适早退了。】
因打倒异魔神,消失的东西也都恢复原状。
恢复为未受异魔神侵害的和平世界。
【不能改变男朋友受伤的过去吗?】
良太郎呢喃道。
【一直这样也太痛苦了。即使知道如今的悲惨,也难以改变过去。我认为自己还不是什么也干不了。】
小小的脚步声传来,像跑来似的,急速地接近。
病房的门打开,原田叶子在喘气。
【啊啊,太好了!】
原田叶子找到夏海,进入房内。
【怎么了?】
【我说早退,小夏海一定会担心我。一直骗你,我也于心不忍。身体不适是谎话,其实之后是男朋友的比赛。因为是很重要的比赛,我无论如何也想去看看。要跟护士长保密啊。】
原田叶子皱起鼻头笑说,她看看手表,慌张地跑走了。
三人看见她的慌张,都不禁相视而笑。
【士先生很厉害呢。只有我的话,一定不能改变两人的命运。很羡慕你有救人的力量。】
【果然士是救世主呢。】
破坏者。恶魔。士回想去鸣泷给他改的称号。
为压抑稍为开始萌生的不安,他摆出交臂胸前的姿势。
【当然吧,我没有做不到的事。不过,你也很努力,比我想象中耍性子呢。】
被士那样说,良太郎苦笑。
然后保持动作,他的表情一毫米也没有再动。
良太郎和夏海像没有电池的玩具那样停止了动作,连半点肌肉也丝毫没动。
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当离开一个世界时所发生的这个现象很可怖,简直令人觉得这一切仿佛是被创作出来的虚构。
终于视界全体跟照片一样扭曲,轮廓溶化,士被赶出了电王的世界。